夏冬满脸不高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娘,春节了,春节!大过年的你就给我吃猪皮炖大白菜?”

苏美丽寻思中午对付一口就得了,下午两点就开始做饭,三点半左右,夏天和伯煊也就从那头回来了,也能再跟着吃一口,到时候再热闹热闹就得了。

没想到她老儿子睁眼起来就跟她耍驴脾气!

“你挺大个小子睡懒觉睡到这时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有理啦?有这就不错了,我都想让你哥全吃了不给你留!

冬子啊,不是娘说你,你变修了,进了城还挑吃挑喝的,可不能那个样儿,咱是农村来的,咱家过去……”

夏冬躲开苏美丽想戳他脑门的手指,打断道:

“得了吧,您就是偏心眼!我姐和我姐夫前脚一走,你就糊弄我们。娘,她们回那头吃好的了,咱们也不能老是对付吧?”

夏天推开门,腿边儿钻进俩娃:“姥姥姥姥!我们又回来啦!”

“冬子,你趁我不在就背后说我坏话哈?个小屁孩儿!”

院子里夏爱国耳朵上还掖着根铅笔,正在刨着木头花儿。

看见叶伯煊停好车进院儿,夏爱国抬头认真瞧了眼女婿的表情。

刚才他都问过甜甜了,他闺女可倒好,撇了撇嘴带着俩孩子没回答他。

“咋回来了?”

叶伯煊脱口而出撒谎道:

“爹,没事儿。我妈跟着我爸下基层慰问,今年不在家过年。我前几天开会时听了一耳朵,没当回事儿,这几天……呵呵。太忙,又给忘了,白折腾了一趟。”

叶伯煊觉得撒谎这事儿能上瘾。

开了闸了,也就不那么难说了,瞧瞧他就是个例子,张口就来。

厨房里的夏天,听到院子里叶伯煊的解释。低头间翻了个大白眼。看见闹闹疑惑地皱起小眉头,赶紧蹲下身对着小人精解释,帮叶伯煊圆谎:

“闹闹。爸爸妈妈忘了,不是奶奶任性。”

得强调啊,她家两岁小娃已然有了逻辑能力。

不过说到最后一句夏天憋不住笑了,她儿子竟说大实话。闹闹刚才在车上还被叶伯煊骂了两句。

小碗儿揪着苏美丽的衣服角:

“姥姥。咕噜肉,酸酸甜甜的。你想不想吃?”

苏美丽笑的大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嗯那,姥姥可喜欢吃了,咱这就做。”她管那事儿呢,爱因为啥因为啥。她就知道闺女女婿又回来了,她高兴着呢!

夏冬洗着脸还不忘揪着小碗儿的羊角辫儿:

“小孩儿岁数不大、心眼不少。你爱吃的成了你姥姥爱吃的,你把褥子尿了还得说是你姥姥尿的。你比月芽还仗义!”

……

宋雅萍目不斜视坐在部队的食堂里,她此时身在基层。心却飘着。

心里想着:哼,让你们气我,吓唬谁呢?哪个当母亲的还能被儿女难住?!只跟我吃一顿饭就得赶回去孝敬老丈人,少来那套!我一顿都不和你们吃。

她要用实际行动告知儿女们,她要是不想搭理他们啊,那忙着呢,不是离开他们就跟无事可干的老太婆似的。

宋雅萍走着神,面无表情的,搞的她身边一路陪同的其他夫人们都跟着不苟言笑,还是鼓掌声打断了她。

在那之后,宋雅萍走心了。

她看着临时搭设的舞台上,军嫂代表上台发言,听着军嫂送走老人、养育孩子,去年又伺候从前线下来的丈夫一整年的感人事迹,之后又有几名军嫂上台发言,她们更惨,因为身边人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