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g!

叮铃咣啷声连续响起。

叶伯煊恍惚间觉着是桌上的暖水瓶轱辘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为了给夏天擦洗的脸盆毛巾也掉落了下来,里面没及时倒掉的水,倾泻而出,洒得可哪都是。

夏天正在迷糊和吃惊并存的情绪中,床也开始微微晃动了。

夏天的真实感受就是,她坐着的床,先是上下颠着像骑旋转木马,紧接着就是左右晃荡像是过筛子。

叶伯煊早在夏天还迷迷糊糊中,就反应了过来。

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地震了!正要去扯夏天时,夏天发出一声嚎叫:“妈呀!”

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或者见识过这种场面的人,碰到这样吓人的事儿时,都是惊恐万分的。

普通人更是在危险与恐惧来临时,第一反应就是要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认为外面会比屋里安全。

夏天就是这么想问题的!然而此时此刻,夏天的腿脚已经不利索了,两个腿根本不听她的使唤,腿肚子转筋,想要站起都成了难事儿。

叶伯煊一把揪起了夏天,像老鹰抓小鸡儿似的,把她一把塞到了床底下,塞夏天的同时,顺手拉下一个枕头,扣到了夏天的脑袋上。

叶伯煊把夏天塞进去时是什么状态,夏天在床底下就是就保持什么样子。

夏天一动都不敢动,她认为叶伯煊让她这个样子就是正确的,是有道理的。

夏天的小脸蛋紧紧地贴在地板上,破了胆的暖瓶流出的开水淌到了床底下,沾到了夏天嘴上。

夏天顾不得烫。死死趴着,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上下牙直打架,她觉得她的胆,也和那个暖壶的一般、被吓破了。

夏天不敢乱动,这么热的天气,她居然觉得自己冷。

夏天面部表情僵硬。当她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躲避暖水壶碎渣时,无意中看到了床外面的那双大脚。

她的牙齿在打颤,她发不出声音。可她的心里,在担心着外面的叶伯煊。

夏天使劲地咬着后槽牙,恍惚地在尽力发音儿:

“地……地……震……啦!”她其实想说叶伯煊你给我钻床底下来,或者我们快跑。可她最终表达的却是一句废话。

夏天该说的话没有喊出来,说了一句无用的句子。然而叶伯煊以为夏天是在问他问题、是在向他确定真相。

叶伯煊镇定自若地,蹲在靠近床边儿、墙根儿的那一组暖器片那儿,居然在黑暗中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算作给他媳妇的答复。

很神奇的是。夏天因为叶伯煊在外面的原因,居然不再像最初那么哆嗦乱颤的了,她小声地提着建议。就像是怕大声会加重事情的严重性般:

“那咱们快逃啊,快去大道上啊!”夏天想钻出来。

在夏天心里。哪里都没有外面安全,只有出去了,她才能找到安全感。尤其是叶伯煊此刻没跟她一起钻到床底下,她十分担心叶伯煊。

叶伯煊不顾自己是否安全,跨前一步按住要往床外爬的夏天:“别慌,看强度咱们这儿不是震中。有我呢,别怕!”

叶团长沉着的口气,让夏天情绪稳定了不老少,她缩回了头。

震了也就一会儿功夫,大地终于安静下来了。真就是一会儿的时间,可在夏天的感觉看来,怎么就那么漫长呢!

叶伯煊连忙从半蹲状态起身,对夏天喊道:

“天儿,快,穿件衣服,咱们出去到空地上!”

惊恐万分的夏天,胡乱抓了件叶伯煊的裤子套上,两手扯着太过肥大往下掉落的裤子,趿拉着拖鞋,被吓得腿脚不好使,那真是连滚带爬的连续摔跪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