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脸上露出嘲讽,“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刘思远不假思索道:“村长本来不是定了是大哥当吗?怎么突然就提了李石?”

老村长冷眼看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刘思远心中恼怒,却不敢对老父发脾气,老村长冷哼一声,背着手进屋。

刘思远腿抬起来,正要踢掉身边的椅子,在触及的时候又停下,因为对面的书房里,几个孩子正好奇的往这边看,他儿子就在其中。

刘思远只能收敛了怒气,甩袖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身处逼仄的房间,刘思远觉得胸中怒气更盛,从他罢官回来开始,村里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可人人都贪污,凭什么就只有自己一人被罢职?

还不是上头无人?

自己被推出来警告猴子。

李家若不是上头有人,只怕混得比他还不如,不过是嘴上无毛的两个臭小子,李江苏文压过他也就罢了,李石不过一秀才,都妄想踩到他头上!

刘思远眼睛狠狠地盯着墙壁,道:“我一定要建房子,要建大房子!”盖过李家,成为鸣凤村第一,他倒要看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李石和木兰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回来反而让刘思远加快了收购房屋的速度,不过,这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自家就有忙不了的事。

李石要去医馆看看,还要去给钟先生请安。

李江要见府城官场的官员,时不时的出门会客,李毅则带着弟弟们念书。

木兰则和傅氏去亲家王家走了一趟,一连三天,家里人才忙完。

而这三天里,傅氏一直在家管家,没有出过门。

府城官眷给李家递了不少的帖子,木兰一一给回绝了,没让傅氏去赴约。

木兰道:“这半年,你都不要出门了。”

傅氏惊疑不定,“为何?”

“太原的事,因为一直风波不断,当时也只是抽你几鞭子了事,如今既然回到了家里,惩罚自然也要开始了。”木兰顿了顿道:“这半年你就不要出去了,这是我额外给你的,家规上规定的也一样不准少。”

傅氏脸色微变,这段时间来,木兰对她不错,又处处倚仗她,她以为太原的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她竟然会旧事重提。

“赏是赏,罚是罚,傅氏,我希望你不仅能记住李家的家规,还能记住家规背后的精神,李家绝对不许伤民害民。”

傅氏垂下眼眸,起身恭立道:“那弟媳还要受哪些罚?”

“你回去吧,江儿会与你说的,找个时间,去祠堂里认个错吧。”

傅氏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她当时哪里想到会这么严重?

李江此时正在屋里看书,见傅氏进来也没在意。

“太太?”春兰小心翼翼的唤傅氏。

傅氏摇手道:“你下去吧。”

傅氏看向李江,见他根本没在意这边,眼眶又是一热,以前,李江待她虽然没有李石待苏木兰那样体贴,却也和颜悦色,回到屋里,只要有时间都会与她说话。

哪里像这小半年来,夫妻俩人说话的次数两个手巴掌都数得出来。

傅氏跪在李江身前,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李江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傅氏抱紧他的腿,眼泪瞬间就湿了他的膝盖,“相公,你是不是恨我?你实话说与我听,不要说谎骗我。”

李江微微一叹,“我没恨你,一开始是怪你的,但后来又不怎么怪了,嫂子说得对,这事有我的错,没有怎么与你沟通,所以,你有错,我也有错。”

傅氏失声哭出来,委屈且悔恨的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好多人都那样做,我若是知道肯定不那样了……”

李江看着窗外,幽幽的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夫妻俩讲话说开,傅氏的眼睛虽然是红肿的,但情绪好了许多,只是心中还在为开祠堂的事紧张。

开祠堂不仅是要罚傅氏,更是为了罚李江。

那天,全家老小全聚在了祠堂门前,奴仆全部被呵斥出去。

李石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一群孩子,道:“今日叫你们来,就是为告诉你们,何可为,何不可为。不管当官或是为民,都是一样的道理。”

木兰道:“在我们李苏两家,男子不得纳妾,而女子也可定半边天,因此,家规对女子同样有效,今儿,我与你们父亲就好好的为你们解说一下李苏两家的家规,以你们二叔二婶为戒。”

李旭明咬着嘴唇看向跪在地上的父母,踌躇着要不要上前跟着跪。

木兰就看向他,“旭明,老实站着听讲,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父母的错误还轮不到你来承担。”

李江也看过来,低声喝道:“老实站着。”

李旭明顿时安心的牵着弟弟们的手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