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希望李江和苏文走的是直臣的路线,他们也早就确定不会介入皇位之争中。

可如果不是李江猜想的那样,那么那位这样千方百计的算计李江是为了什么?

不对,李石心中一动,设计李江的计谋看起来天衣无缝,他们找不到其中的证据,但这不代表圣上也不行。

要知道,设计李江通敌卖国最关键是在粮食交易的去向,刑部在账本有可能作假的情况下很难查明真相,但这对圣上来说应该不难。

而他明显还信任李江,那么为什么不还李江一个公道?

李石心微松,圣上既然信任李江,那他们的胜算就更多了些。

可头上总压着一块随时可能砸死自己的大石,李石也不可能放松,他觉得得尽早解决这件事。

苏文给木兰写信,因为李江的事,现在两边是十天一封信的节奏,在这个通信十分困难的年代,这节奏算得上频繁,因此木兰都忍不住替他们担心会不会被认为是结党营私。

李石听到木兰的担心,道:“就算我们两边不通信,别人也只当我们是一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阿文那边若不来信反而让人起疑,有的人可能还会以为阿文无情无义呢。”

苏文的信三分真三分假,还有三分藏在文字密码里,并不怕被人知道。

李石拿出论语对照,一番阅读下来,脸色顿时微变。

“怎么了?”木兰担忧的问道。

“阿文说前不久有人在查当年大皇子失踪之事。”

木兰吓了一大跳,“是谁?赖五叔当年不是都禀报了当今……”木兰神色一顿,沉着脸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李石眼睛瞟到旁边,没说话,木兰气得踢了他一脚。

李江拿到苏文的信,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合上信道:“大哥,我去诈一诈傅鹏。”

“你去,他未必会说,还是我去找一找傅太太吧。”

“她会知道?”

“你也太小看你岳母了,傅鹏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少不了傅太太的帮助,以傅鹏的个性,他绝对不会承认,甚至都不会见我们,但傅太太不一样,说来,我到京城后还没去见过亲家呢。”李石慢悠悠的道。

傅鹏难得的休沐就被堵在了家里,看着“幽怨”看着他的李石,傅鹏只觉得心虚,脸上却沉郁下来,甩袖道:“谁让你们放着这种不忠不义之辈进来的?”

门子惶恐的站在一旁,人现在还没进来好吧。

此时李石就站在门外,与傅鹏隔着一个门相对,听到傅鹏的话,李石露出笑容,淡淡的道:“我也不想来拜访此等不忠不义之人,但我却很想知道傅老爷诬陷我李家的原因,李傅两家自结亲后,我李家自问对得起傅家,只不知傅老爷为何要欺瞒圣上,陷害我李家?”

傅鹏冷哼一声,“是不是诬陷圣上自有定论,李老爷身无官职,似乎管的太宽了。”

“哦?”李石似笑非笑的看着傅鹏,淡淡的问:“也就是说傅老爷已经拿定了主意要与我李家决裂了?”

傅鹏脸上冷笑,高傲的看着李石。

李石微笑着点头,“既如此,石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了,临安府事发后望傅老爷珍重,傅氏那里,傅老爷既然已经不认这个女儿了,那我这个做家长的就做主不让她过来尽孝了。“

李石说完转身就走。

傅鹏却脸色大变,不及多想,忙上前一步拉住李石,满脸愧疚的道:”贤侄留步,我们两姓之好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之前我实在是被江儿气坏了,如今听你这么说,竟似有些误会,贤侄不如随我进去,我们再好好聊聊。”

李石冷笑的看着他,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傅鹏虽心中恼怒,却不得不按捺下脾气拉住李石,好话说尽。

他不知李石是诈他,还是真的拿住了他在临安府的把柄,却不敢赌这个可能,他看得出李石藏在笑容下的冷漠,只怕他今天把人给轰走了,明天人就敢把他告上衙门。

傅鹏已经快叫临安府的事给逼疯了。

就在傅鹏快要拉不住李石的时候,一个老嬷嬷疾步出来,毕恭毕敬的对李石道:“李老爷,我家太太听说您来了,忙叫奴婢过来请您,我家太太记得您喜欢喝祁门红茶,不巧,我家太太前不久刚得了二两,亲家老爷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