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疑惑,“夫人?”他有些迷茫,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老爷是说,她是……诰命?”

“前朝及本朝,有叫富贵人家太太,奶奶的,但除了高品阶的诰命夫人,少有称呼夫人的,那丫头脱口而出,可见是叫习惯的,他们又是从京城而来,那地方可比外头严多了……”

“这,看着也不像啊,小的是说,那位李先生不像是当官的。”

钱富贵皱眉,“可却是贵人,他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人能养出来的,而且心机也不差,就算不是官,那也是身上带着爵位什么的。”

钱富贵双眼发亮,“真是这样,老爷我可就走了大运了。”

管事也高兴起来,他是下属,已经和主家签了二十年的契约,只有对方好了,他才能好。

他正要说什么,外头就有些吵闹,一名美艳的女子推门进来,蹙眉道:“老爷,你怎么突然叫宋嬷嬷搬出去了?还住到下等房去了!”

钱富贵微微皱眉,“那上等房我给让给别人了,她就住一下下等房怎么了?”

美艳女子有些不甘,“就算是不住上等房,也不能叫嬷嬷住下等房吧?老爷叫底下的人腾出一间中等房来吧,嬷嬷年纪大了,总不会折腾她老人家。”

“你也知道她年纪大了,这次又为什么带她出来?我早说过,在外跑商不方便,她年龄大了,就该留在家中……”钱富贵冷哼一声,“下面住的都是得力的管事和伙计,让不出来,她若是愿意住就住,不愿意就自己出外找地方住去。”

被当着下人的面这样落面子,美艳女子心中微恼,但她也知道钱富贵生气了不好说话,也就没敢纠缠。

钱富贵的管事则早就退到后面去了,只当没看见这女子。

美艳女子微微咬牙,心中记下了这笔账。

钱富贵甩袖,“真是不知所谓,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

管事只是低头,没接话。

宋小菊是钱富贵下江南的时候带回来的,虽然是寡妇,却很得钱富贵的心,但再得心,她也不过是一个妾,还是一个连孩子都没有的妾。

管事没必要去特意的讨好她。

老爷又不是拎不清的,平时虽然也宠着她,也乐意偶尔拿出钱来哄她开心,但却公私分明,一旦对方的利益与底下的人利益相冲突,老爷总是会选择他们,而非只是做妾的宋小菊。

走出房门的宋小菊恨得牙根痒痒,偏又不能吹枕头风。

几年前她不过是试着吹了一下,钱富贵就敢当场把她踢下床,之后冷落了她大半年,她几乎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才让钱富贵对她回心转意。

她可不愿意再犯这样的错误。

宋嬷嬷看到宋小菊出来,忙上前问,“小菊,怎么样?侄女婿怎么说?”

宋小菊皱眉,“姑姑,说过多少遍了,要叫老爷,要叫老爷和底下人的听见你这么叫,非坏事不可。”

宋嬷嬷撇撇嘴,“怕什么?她娶了你,不就是我的侄女婿?”

宋小菊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出不来,口气就有些不好,“姑姑先到下面去住着吧,等过几天客栈的房间空了我再和老爷说给你换个好一点的房间。”

“凭什么?”宋嬷嬷尖声道:“明明是我们先住进来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要我去住下人间,小菊,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我可是你亲姑姑!”

宋小菊烦躁,“姑姑既然这样能耐,不如去和老爷说去吧,反正老爷说了,上等房是让给贵客了,客栈里也满了,没有了。”

宋嬷嬷一口气堵在胸中,涨红了脸,“那,那就算上等房没了,总能腾挪出一间中等房来吧?”

“老爷只定了两间中等房,都是能干的管事和伙计住着,叫谁搬出来?姑姑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行了,你快带着行李下去找间好一些的下等房吧,不然等一会儿下等房也没了。”

宋嬷嬷气红了眼,那下等房就是大通铺,十几个人住在一起,算得上什么好与不好?

她有心想要理论,但见宋小菊都不占在她这边,又知道钱富贵一直嫌弃她,也就没敢闹。

出门在外,她最怕的是被扔下,她可是见过生病的嬷嬷被车队扔半道上的事。

但心里不由的埋怨宋小菊无用,都这么多年了,连安排个亲戚都做不到。

不说让她享福,竟然拉着她东奔西跑,连一间好点的房间都住不上,一时间又恨钱富贵无情无义,转头看到从上房里出来的周春,又恨他们仗势欺人。

周春见一婆子瞪着她,莫名其妙的端着热水去倒掉。

屋里,木兰正在给李石换药。

李石道:“我们住在客栈不方便,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反正我受伤了,不如在集宁县里多休整几天,叫常义去租个小院子,我们单独住着,又方便又安全。”

“好啊,我一会儿就去吩咐常义,明天叫他到县城里去找找。”

李石昏沉沉的睡过去,而此时,孙庄的村长吃完饭回来才知道李石他们走了,顿时训斥家里人,“你们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那李大夫一看就是好的,多留他住些日子,我们能学多少本事去?你们怎么就把人给放走了?”

后面还有一章,会有些晚,大家可以先睡觉,明天早上再起来看,祝大家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