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烦躁道:“我忍得,大爷可忍不得。大爷已经昏迷一夜了……”

车夫闻言,手中的鞭子又抽了一下马,马车快速且平稳的向前驶,同样压低了声音对身后的人道:“告诉他,我快马加鞭,尽量一个时辰到。”

这下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一路上死了不少人,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护着苏定和文砚了,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这时候要尽量保持马车的速度,又不能表现出异常,不然真再遇上刺客或截杀的人,他们就真的完蛋了。

从这里到鸣凤村已经没有多远了……

木兰也在着急,“跟着大哥的人都没有传消息回来吗?”

“事情突然,大哥的人也没能收到消息,现在我让他们从南边往府城这边找,就算找不到人,也要拦住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大哥一旦脱离危险,就会往府城这边赶,无论如何,要为他们肃清道路。”

“那些人就够了?”

“我已经找疤爷找人,早上已经又有一批人出发了,”李石想了想,握住木兰的手,低声道:“你若是不放心,我们也沿路去找找?”

木兰摇头,“从府城往南的道路太多,当时大哥所在的位置又是岔路口,谁也不知道他会从哪条路过来,我们现在去找,若是与他错过就糟了,现在盯着城门口的人太多,大夫也不好找,他若是到府城一定会先来找你。”

苏定受伤是从前面传回来的,所以他一定需要大夫,李石是最好的选择。

“疤爷说盯着我的人已经离开,说不定苏家是将人调派出去找大哥了,我今天进城去拿一些会用到的伤药回来,你等一会儿也到府城去走一趟。要担忧些,不要有其他的异常。”

木兰与苏定的关系好,若是苏定出事,木兰脸上无异色才叫人担忧呢。

木兰强笑着应下。

俩人说定,就各自行动。

李石让周冬带了食盒去医馆,他经常给医馆的人带一些吃的去,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然后李石从医馆里拿了伤药,放在食盒里,这才带着周冬去找木兰。

木兰正在茶馆里听说书的人说苏定勇挑江南,为民请命的故事。

底下的人就议论纷纷,“听说苏定被人刺杀,死了!”

“我怎么听说是受了重伤,生死不知?”

“被刺了两刀,还在心口,还能不死?只不过尸体被山洪给冲走了。”

“好容易出一个好官,结果还被人给杀了。”

“是啊,先前我们多少公田被侵占,苏定一来,就是我家也分到了三十亩良田。”

“这么多?难道你家没一点地?”

“有什么?我家的地去年就卖光了,不然还熬不过那场雪灾呢,之前租种了几亩地,现在分得了田地,也就不用租种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这苏定也太倒霉了些。”

“我看多半是那些被抓的人家记恨他,听说苏家现在已经乱套了。”

“皇上也不管管……”

木兰看见李石过来,放下茶杯,丢下茶钱,带着周春出去。

李石见她眉头紧蹙,心不在焉,就上前握紧她的手,让她回神,“我们回去吧。”

木兰点头。

“大哥在江南的动作太大,只怕你们肃清不了道路。”

“能有一点用处是一点。”

俩人走着回鸣凤村,才到村口,就听到后面马蹄的声音,木兰回头去看,就见一辆青布马车遮得严严实实的快速驶过来。

大热的天,谁还将马车遮得这样严实,是刘思成派人回来了?

村里能用得起马车的,除了他们家,也就村子家了。

念头一闪而过,木兰才要回头继续走路,就双眼亮晶晶的突然扭头去看那辆渐渐驶近的马车,那匹马那样好,就是他们家也用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