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日子比庄子里的人好过不是没有理由的,苏爷爷一身的手艺,而苏大壮从八岁开始就在山林里打猎,十多年下来早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方法,加上和隔壁村的猎户要好,他只要上山就总能打到一些东西,所以苏家的日子才能比别人家的好过一些。

现在苏大壮虽然不能走路了,但嘴巴还能说,木兰非缠着要进山设陷阱,苏大壮只好说了几个简单的给她听。

其实苏大壮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深林太危险,他不敢让木兰进去,而浅林里虽然有些小动物,但却不多,能猎到的可能性更小。

但见这孩子兴致勃勃的,他就下意识的想要她开心一些。

木兰跑回家,兴奋地宣告道:“陷阱都挖好了,再过几天就能抓到小兔子了。”

苏文和桃子就兴奋的在一旁拍手。

坐在床上的苏大壮见了也抿嘴一笑,沉郁多日的气氛一松,苏奶奶就拉了钱氏道:“以后就多让孩子们陪他们爷俩聊聊。”

钱氏点头。

木兰见了,眼珠子一转,就缠了父亲道:“爹爹,你这打猎的手艺可不能失传了,你教给我吧,以后等弟弟长大了我再传给他,等他有了儿子再传给他儿子,这样世世代代传下去,那我们家是不是也有像戏台上说的传家之宝了?”

苏大壮就好笑道:“谁会去学打猎?这又不是多难的事。”

“谁说不是多难的事,庄子里除了爹就没人能打猎,就是隔壁村的猎户都没有爹厉害。”

苏大壮就板了脸道:“胡说,你胡伯伯打猎不知比你爹强多少,他一手箭法,就是那些当兵的都比不上。”苏大壮叹气道:“爹爹也就在设陷阱上比他强一些,真要学打猎啊,还是得找你胡伯伯学。不过以后你弟弟是要读书的,学这些做什么?”

“技多不怕压身,我看这样就很好,爹爹就先教了我嘛。”木兰第一次求苏大壮办什么事,又正值苏大壮对她最愧疚的时候,这时候别说只是教她打猎设置一些陷阱了,就是要爬山摘月亮,他拼死也要做的。虽然他私心里觉得教女孩子这些东西不好,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木兰就松了一口气,她见父亲这两天情绪一直低落,有时候甚至明显的抵触治疗,木兰就想让他做一些事情转移一下视线,心情好,病才能好得快不是?

木兰和苏大壮都没有想到,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木兰就是靠着这些知识带着弟弟妹妹在灾难中熬下来。

此时的木兰只是为了逗苏大壮多说话,转移视线而认真的学着,之后只要有时间就会跑到山上将父亲教的使出来,这样一来,还真的三不五时的就抓到一两只兔子野山鸡。

木兰将没受伤的兔子留下,受伤的卖掉,山鸡则留下给家里人补身子。留下的兔子则交给苏文和桃子养,两个孩子心性比以前沉稳了不少,虽然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但已经知道为家里负担一些了。

钱氏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木兰,扭过头去擦了一下眼角,鼻头有些酸涩,连忙低头认真的做着手中的针线。

现在她日夜加班,手比以前还快,每个月赚的钱就有以前两个月赚的多,但苏爷爷和苏大壮的开销更大,现在不是伤悲的时候,欠木兰的,只能以后再还了。

苏奶奶见了就叹息一声,“木兰这孩子就是懂事,以前还不明显,自从家里出事,她都当得半个家了。”

钱氏头也不抬,低声道:“那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办事连累了她。”

苏奶奶正要说什么,三伯母就从后面过来,笑道:“五婶,你家孙子孙女才多大啊就这么听话,都懂得给兔子找吃的了。”说着举了手里的大碗道:“他大姑回来了,拿回来一只大母鸡,我煮了给三叔送一碗汤来。”说着将碗递给苏奶奶,就去看钱氏手中的活,啧啧称奇道:“都是一样的布,一样的线,只手不一样,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弟妹到底是怎么做的?”

钱氏就笑道:“三嫂要是想学,回头过来我教你吧。”

三伯母就摇手道:“现在哪有那个功夫呀。”

苏奶奶将碗推辞回去,“今天木兰进山又拿出两只野鸡,这碗汤还是拿回去给你公公婆婆,不用送过来了。”

“山鸡的肉柴,哪有家鸡油水多?既然拿来了,五婶只管收下就是了,我再拿回去,我婆婆可就得亲自送来了。”话音才落,那边三伯母的儿子就大喊大叫的叫母亲,三伯母无奈应了一声,直接将碗里的汤和鸡肉倒在苏家的碗了,应了儿子一声快步回去。

一回到自己家里,三伯母就拍了拍胸口,拍着儿子的头道:“臭小子,不是说了娘过去一会儿就叫人吗?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

“行了,行了,”苏大福拦住她,“你说你送鸡汤就送鸡汤吧,还非要儿子陪你演一场戏。也不嫌累得慌。”